又见三月 东风随春归,发我枝上花。转眼,又见三月。
看起来该是千山同一月、万户尽皆春了。然而,却依旧轻寒料峭。只是,淡了冬风,浓了心情。
前人说:轻条不自引,为逐春风斜。三月当是春之窈窕的象征了。桃花点点妩媚轻俏,绿水叮咚欢欣雀跃。而那些美丽的女子正应当应了诗人“三月三日天气新,长安水边多丽人”的句子了。
枝头挥舞水袖浅斟低唱的春花,遍山咧了酒涡引诱绿水青山的春阳,使前一刻还被冬日包裹的人间乱了思绪。我在三月看见了生命的张力与媚惑,然而,那藏在三月背后的落寞与怅惘却也没能够被省略。
春心莫共花争发,一寸相思一寸灰。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关风和月。三月,注定多情,三月,注定被吟咏诵哦。
在万卷油墨中拣出喜欢的文字,从书房拿了竹椅,安放在小小花园的正中,阳光静静流泻,春风温柔抚摸,我走进了那古时的天地。一曲《兰花梦》,却是写尽了宝珠的繁华与心酸,我在这流泻的文字中“被诱惑、被强迫,从现实、安定(麻木?)的心境中,投身入一种旧日情怀,一种憧憬,一种悲痛,无论如何,陷入汹涌激流。阅读之际,上面是现实的人生,下面是蝴蝶的梦境,浮沉其间,时而陷入激流之下,亢奋、忘我、升华,时而浮出尘世,还我持重、克制的人生……穿梭在这两层之间,是一种拉扯,一种撕裂”。
在对宝珠的伤悼中想起鱼儿在我博客的留言:感觉小仪更像是古歌中的女子,爱与恨都极浓烈,与现代人的畏首畏尾,左右衡量,实在是相差得太远。追溯至诗经,子惠思我,骞裳涉溱;子不我思,岂无他人?何等洒脱、何等自在,放在今日,也是亦舒笔下的潇洒人物了。 我便是那个缆线连接中名叫小仪的女子了。郑愁予先生说的好:“东风不来,三月的柳絮不飞,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”。鱼儿,亦舒笔下我其实最喜欢的是姜喜宝,你意外了罢。我是潇洒不起来了。那个年轻的法律官员星星则这样对我说:星星细细读了你博里的文章,淡淡的,如一抹月色,透过薄暮,泻了满地光华。便如星星这等年轻博学的男子亦忽略了那样多的人说:光华如水。而水在雪芹先生的笔下便该是女子的泪珠了。推之则小仪光华的背后便是月色的清凉与眼泪的寒冽了。我并不喜欢自己的多愁善感。
此刻,我只是,寂寞了。点点泪花独自愁。我知道自己,表面也许轻柔、也许倔强,也许张狂和冷漠 。而骨子里却是那样的任性而又自闭和脆弱,所以总是在矛盾与痛苦中挣扎,生活在自我思维的幻城。就象蓦然又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三月遇见的身边人,岁月早已经冲淡了他无数的誓言,却还是极易暴怒不改。所以叫我怎么可以再次相信你的铮铮起誓,“蛩音不响,三月的窗扉紧掩”。只是盼望早日放飞,“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,我不是归人,是个过客。” “怎样的痛苦,怎样的吐丝,怎样的作茧自缚,终究也只是生命蜕变的过程,只有这样,才能羽化成蛾,传续生命。”于是这个春日,盼望我亦如大信,将他给过我的痛苦,还天,还地,还诸神。
…… 书页惊落,纷飞满地如雪,在桃红柳绿的花园掩映下格外触目惊心、肆虐疯狂。
故人道:想起盛开在朵朵桃花里的妃色倾城的容颜。笑靥如花,胜似梦里水乡的伊人。…一个风尘外的女子,淡看了悲欢离合。…是那把月光,惹满了风尘的泪水。我饮着撒在天地间的露珠,在页页的古词中,挑选粒粒文字,咀嚼芳华。风奏起清歌。在晨雾里,甩出如纱的水袖,无人见,我独自起舞。
是了,这便是。肃肃花絮晚,菲菲红素轻。但我还是止不了对“千江有水千江月、万里无云万里天”这种开朗、阔大境界的追求。
“一洼地只有一池水,一颗心也只能有一口井。”却要看井的深浅与源泉之脉脉了。
所以拿了最熟悉的太白诗句作结:故人西辞黄鹤楼,烟花三月下扬州。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留。
迷茫、灿烂、落寞……,仍旧追求。如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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